寄春陌_

“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。”

期归

  

  cp:云髑


  




  “远山起伏,连绵盈眼,苍青铺叠。”

  “近海潮生,涛落沙明,绀青含碧。”


   



  日本樱刚落的时候,四月末约莫也是差几日至五月。庭院里的樱花树上缠着细细的藤蔓,结着初春时节的盎然花色。单薄的尘土在熹微的晨光里柔和的浮动,依偎着春风的余韵,气息绵长。


  十代首领除云之守护者以外,余下五位都留在了意大利。


  而云雀恭弥收到了一封,在很多很多年前便未寄出的信件。那封信在西西里,被六道骸又裹上一层信封才寄到云雀恭弥手上。拆开两层信封,抽出经过十年时光洗礼的信纸,曾经无垢的洁白边角泛了黄。二十三岁的姑娘,笔迹隽秀而清逸,由蓝色的墨水映现在脆弱的信笺上,却远比那纸页来得坚固。


  “远山起伏,连绵盈眼,苍青铺叠。”

  “近海潮生,涛落沙明,绀青含碧。”


  写信的人是在很多年前就过世的雾之守护者之一。多数人知晓的雾之守护者,唯有六道骸一个人。用云雀恭弥本人的话来说,“那不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人”。


  云雀恭弥说不清自己对库洛姆的感情。他从不是一个拥有丰沛情感的人,否则也不会认为像沢田纲吉这样的人永远是被他“咬杀”的“草食动物”。如今他已经成为西西里里世界的神话,但是云雀恭弥从不轻言“爱”或“恨”。那是他自骨子里便镌上的寡情与超然。


  与彭格列便是一种羁绊,而羁绊能牵绊孤高的浮云多久?能束缚缥缈不定的雾多久?答案苍白无力,回答的人在光阴深处成了背影。


  十年了。


  他坐在榻榻米上,合着眼睛听庭院里惊鹿一声声的轻叩,交织着细碎的水声,一泓清流漫过竹筒的边缘,叩下新的一声。


  关于库洛姆的记忆在那样久之前就已经戛然而止,他竟忽然有些迟疑,那个腼腆的姑娘是否当真存在于他的过往中?倘若当真有着这样一个纤弱娇美的故人,为何关于她的一切都如此单薄?


  答案昭然若揭——他们其实真的没有多少的交情:没有过硬的关系,没有惺惺相惜的过往,没有少女眼中温柔的未来。


  他这一生确乎从未爱过谁。


  信纸垂落在他的掌心,仿佛他正捧着她那颗怯生生的心。那时还很年轻的库洛姆•髑髅——不,她会一直都很年轻,安静地坐在离他不远也不近的地方。她忽然轻轻问道,云之守护者,你知道“凪”是什么意思吗?


  云雀恭弥想,倘若他有给过她回应,或许他现在也不会如此牵肠挂肚。因为她会告诉他啊,一定会的。


  那时他没有搭话,只是站起身走开了。


  他想,这真的非常非常可笑,他从未给过她念想,为何要一直念念不忘?


  出于礼节,他出席了她的葬礼。


  库洛姆没有留下遗骸,躺在地下长眠的只是一尊空棺。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容羞涩恬淡,容颜秀丽精致,有着漂亮的紫色长发,看起来很温柔。


  她也确实很温柔,温柔到永眠地底之后就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所有人的记忆。她像是一片退散的雾气,在不需要被想起的时候,离开地很平淡,温柔的不像话。


  除了六道骸和沢田纲吉以外,余下的人后来想起她的时候,竟是一片模糊,只是依稀知道,有这样一个紫色眼睛的美丽的姑娘在一场任务中香消玉殒。那是女术士的温柔还是自私?用幻觉一点点地剥去了她曾经存在过的光阴。


  那是六道骸说的,他说她真的这样做了。


  他说,她真是个自私的孩子。蓝色长发的男子以近乎无感的冷淡一笔带过,执行任务时的手段却越发狠戾。


  后来,在一次联合任务中,他在收场的时候,忽然问了任务搭档狱寺隼人一句,“凪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

  那时云雀恭弥已经三十岁了,距离库洛姆离去已经过了七年之久。


  狱寺隼人有些纳闷,但还是回答:“凪吗?是风平浪静的意思。”


  夫妻有七年之痒,暗恋者的别离似乎全然无关紧要。可是他却想着,她的人生,确乎一点也不风平浪静。


  分明他一点也不了解她,分明他们之间甚至已经隔了无限漫长的岁月,十年太长了,长到足够有情人把深情款款磨成空白,足够善全一场“君若无情吾便休”。


  她生前时他已无情至此,何苦来哉?


  分明在光阴蹉跎中便会惊觉,那样多“深情”的坚持不过是一场付出太多的浪费。


  但记忆只是需要一个关键的节点,便又可以再次翻涌袭来,开闸的洪水冲破桎梏,本以为模糊已久的往事在夜深人静再次攀上脆弱的精神末梢。仿佛跃入大气层的流星推开的迤逦气浪,奔腾汹涌。


  他终于莫名的有了些许慌张。可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,自己究竟在慌张什么。云雀恭弥的世界里没有“畏惧”也没有“慌张”,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。


  分明——分明…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。


  那年的深冬,沢田纲吉在一次会议结束后忽然说道,“大家,今天库洛姆的生日。”


  温和英俊的彭格列十世有些黯然道,女孩子永远十八岁,今天一起祝福她十八岁生日快乐吧。


  漫天飞雪催迫出寒意,穿越荒芜的光阴。意大利天穹上结着散漫的流云,生长着天光灿烂。在金钱与美酒,权利与美人之间,绵延着的纯黑的岁月——爱与欲,恨与血。而无人怜芳草年年与恨长。转眼流光催向晚,岁月忽已暮。只是她的墓碑前种着纯白的百合花,催发过星星点点的回想。


  他耳边惊鹿一声一声又一声。他的灵魂中生长出一种渴求。那种怀想从记忆深处冲出身形,以无可阻拦的姿态撞破所有欲盖弥彰。


  云雀恭弥忽然想去库洛姆信上的那个地方看看。


 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。


  他从彭格列总部里翻出一本本老相册,依照着微薄的印象往后看。他一本一本找,为寻找那一张没有自己的合影。云雀恭弥抿着唇,固执地想从呼啸而过的岁月里寻找着那片几乎溃散的身影。


  ……找到了。


  他抽出相片,背面是彭格列十世的字迹:“国中三年级•彭格列众•于贺座町。”



  

  [tbc.]


  旧文混更,还没完结(捂脸)就算是冷cp我也太爱。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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